“爸爸……”林辰缓缓开口。
林辰父亲咬紧牙,猛地推了一把林辰。
“快滚!!!有多远给我死多远去!!!”林辰父亲放出了狠话。这是林辰父亲第一次给林辰放狠话,以前,林辰父亲总是没心没肺地笑着,将林辰当做捧在手心的宝。
林辰父亲向关七七父亲扑去。林辰父亲手中的水果刀狠狠地**关七七父亲的肩膀。关七七父亲发出刺耳的嚎叫声。
“啊啊啊!”关七七的父亲一刀**林辰父亲腹部,林辰父亲身体一颤,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。
“林辰……快走啊……”林辰父亲努力吐出了这几个字。
“爸爸……”两行泪水滑落,林辰的双眼中血丝遍布,透出腥红的颜色。
又一刀**林辰父亲的体内发出“咔”的一声。林辰听见这声音,内心猛地一颤,心跳声在那一瞬间停止了。
林辰握紧拳头,泪汪汪的双眼最后一次看向了父母。
林辰死咬牙齿,他打开门,冲出门外。
林辰逃了出去,他疯跑着,泪水模糊了双眼,让林辰看不清了前面的路。
爸爸……妈妈……
林辰父母与林辰的那些美好经历一一在脑海闪过,每一个画面都触动着林辰的心弦。可惜的是,他们不在了,再也不在这世间了。
林辰慢慢停下了奔跑。
此时,他已经脱离了关七七家所住的小区,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。天空变得更加阴沉起来,飘起了细蒙蒙的小雨,似乎是在哀悼林辰父母的死亡。一张张陌生得有些可怕的脸像白纸一般苍白,人们踌躇着走过林辰身边,与林辰擦肩而过。
林辰低着头,眼神呆滞,看着自己的鞋尖。脚上穿的是一双球鞋,这双鞋是他的父母精心挑选后买来的,一看价格就很贵。
“扑通”一声,林辰跪了下来,膝盖触碰到潮湿的地面上,沾上了泥土。
旁人看着这个孩子,议论纷纷两句,便漠不关心地离开了。
“看这个孩子,有病吧?”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走过,小声嘀咕着。
“跪在地上也不嫌脏啊。宁宁,走,我们不要靠近他。”一个妇女拉住一个大约五岁的小女孩,一脸鄙夷地看了林辰一样,便把好奇地看着林辰的小女孩拽走。
“一个人在这里走失了?最讨厌这种调皮的孩子,走散了活该!”又一个中年女人走过,对身旁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儿子说。“哎呀哎呀,不就是一个要饭的吗,看穿着也不是很穷,肯定是来骗钱的,妈你少在意这种人。”身旁中年女人的儿子随意地说道,两个人缓缓离开。
两行泪水从林辰脸颊划过。路人在他的身边走过,鞋子溅起的雨水扑到了林辰的衣服上。
对啊,他走失了……真的真的和自己的父母走失了……
他再也找不到爸爸妈妈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
第二天。
林辰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前去上学。以前父亲因为工作原因很忙无法送林辰上学,所以母亲就担任了接送林辰的工作。母亲也和林辰说过上学的路要怎么走,打什么车。但却从来没有让林辰真正一个人独自上学过。
这次,母亲死了,林辰只能独自拿父母的公交卡前去上学。
林辰按照母亲告诉的路线走着。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显得清晨的城市变得格外嘈杂,人行道,只有林辰一个孤独的瘦小身影。
林辰很顺利地来到学校。走进教室,林辰低着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,面如死灰。
林辰坐在座位上,默默抬起眼睛,目光瞥向关七七。关七七还是和平常一样,和别的女生愉快地聊着天,似乎昨天她杀了人的事根本就没发生过。
林辰阴沉着脸。
“呐,林辰,你怎么了?为什么脸色这么差。”这时,一个男生嬉笑着跑了过来。
“……”林辰没有说话。
男生狐疑地看着林辰。以前林辰从来都没有流露出这种表情过,每一天都是很开心的样子,和同学们相处的很融洽。但是今天,林辰怎么了?
早自习结束后,林辰从座位上猛地起身,跑向老师的办公室。
男生注意到了林辰的不正常,忙叫上自己的几个朋友,和他们一起跟上了林辰。
林辰跑到班主任面前,呼呼地喘着气。
“林辰,怎么了?”班主任是一个严厉的教师,大概40几岁的样子,平时对同学们都凶巴巴地。但因为林辰是班里的尖子生,所以班主任面对林辰时,态度自然好了许多。
“老师……”林辰眼中含着泪水。
“怎么了?是有人欺负你了吗?”班主任皱起眉头,从纸盒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林辰。
“老师……关七七和她的爸爸妈妈……杀了我父母……”林辰呜咽起来,“老师,能不能帮我报警啊……我不敢找警察……”
“林辰,你说什么?”班主任猛地抬起头。
“老师……关七七父母杀了我爸爸妈妈……求求你帮帮我……帮我报警吧……”林辰哀求道。
班主任眉头间的间隙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,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:“林辰,你什么时候也会开这种玩笑了?小小年纪怎么能随便污蔑别人?”
“老师……不是的,关七七和她的爸爸妈妈真的杀了我父母……”林辰哭着说,抹着脸颊大把大把滴落的眼泪,“老师,求求你了,帮我报警吧……”
“关七七和她的父母,都应该去死啊!!!”林辰喊出声来。
“太不像话了!”班主任站起身,失望地说:“林辰,我想不到你是这种孩子!小小年纪就想让别人去死?”班主任越说火气越大,她没想到自己很疼爱的学生也会说出这种话来,拿起一本书就往桌面砸去。
“来!手给我伸出来!”班主任呵斥道。
林辰由呜咽变成了哀嚎大哭。
“老师,我真的没有说谎……”
班主任的脸色都气得变青起来。他一把抓住林辰的手臂,拿出戒尺,狠狠地在林辰小小的手心上留下了深红的烙印。
“林辰……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……”班主任说道,他的眼底流露出一种悲伤。但她很快又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,重新表现出了自己身为教师的威严:
“回去给我写2000字检讨!”班主任直接拖着林辰把林辰丢出门。林辰站在门外,大哭着。
“哇,大新闻!林辰竟然造谣说关七七和她的父母杀了他的父母!”那几个偷偷跟来的男生饶有兴趣地说。
“想不到林辰是这种人……真是看错他了……”其中一个男生说。
“走走走!赶紧告诉班里同学去!”几个男生就这样拉拉扯扯地跑开了。
林辰一个人就这样站在教室门前哭着,并没有注意到那几个男生。这时,关七七抱着一叠作业走了过来。
“你!就是你!是你杀了我爸爸妈妈!”林辰看见关七七走来,指着关七七的鼻子,边抹着眼泪,边用着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看着关七七。
关七七不屑地瞥了一眼林辰:“你有证据么?”
林辰猛地愣住了。他指着关七七的手颤抖起来。
关七七一把拔开林辰的手,笑着说:“我问你,如果你的爸爸想让你做什么事,你会去做吗?”
“……”林辰没有应答。
“会的吧?那不就对了。”关七七笑着拍了拍林辰的肩膀,拉开办公室的门。
关七七留下了一句:“一个人,要小心点哦。”接着,关七七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。
林辰立在那里,不再动弹。
林辰诬陷关七七的事很快传遍了全班。整个班听见这样一个消息后,全部都沸腾了,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这个话题。就因为这样一个话题,让林辰瞬间被班级孤立起来,每个人都和林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。从这一天开始,林辰成为了一个不受待见的人。
一天结束,回到家,林辰关上门,身后响起“咚”地一声可怕又响亮的关门声。漆黑的家里变得极为寂寞,只剩下林辰一个人的身影。平常,林辰都是和母亲回到家,母亲打开了整个家的明灯,让整个家变得灯火通明起来。每次回到家,林辰都能感受到家的温馨。
而现在,林辰第一次觉得这个家,很冰冷,冰冷到透心凉。林辰按下开灯的按钮,灯打开了,却让整个家变得苍白起来。
林辰拿起家里的座机,拨通了外婆的电话。
林辰的亲戚们中,林辰不认识的有很多,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中,只剩下一个外婆。林辰和所有亲戚都很陌生,每次家庭聚会之类家人团聚的时候,林辰都是盲目地顺从着父母和亲戚们一一问好,最终始亲戚们的一张张脸在脑海中搅成一团,只剩下一个外婆。
外婆是林辰小时候照顾林辰的人,所以林辰对外婆有很多印象。现在,也只能找外婆了。
“喂?”久违的声音响起。
“外婆……”林辰开口喊了一句,这才发现自己的唇是干燥的。今天在学校从第二节课后开始,林辰就没说过一句话。
“哎呀,是林辰啊。你妈呢?最近过的怎么样?”外婆乐呵呵地问。
说到自己的母亲,林辰的心再次痛起来,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般。
“外婆……妈妈,还有爸爸……都死了。”林辰痛苦吐出了这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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